夜已露重,海上的夜更加凄冷。

初登海船难免让人有些不适,本想支起眼前那扇‘上悬窗’的殇沫,听得片刻海风声,终还是停下了伸展开去的手臂。

他本不该是这般多愁善感的年纪,怎奈心头儿却远远比同龄人承受着太多的心事儿与使命。

这些足以压垮他正个身躯的心事儿与使命,对他而言,是那般的沉重,却有那般的无可奈何。

然,在事情面前,也永远不会顾及所谓的年龄与力量。

无论怎样,该发生的事情已然发生,正发生的事情也在继续着,很多时候,不是人去选择事儿,而是事儿会主动找上人。

他自然也明白,纵使他自己无力承担,但总要做着,且要全力以赴的做着。

窗外,‘嗖嗖’的风声很大,但并没有狂啸之势,正如他身处的这艘玲珑八宝船,始终还算是平稳,没多少颠感。

船阁一层,入门正厅后的四间船室,分成两两对照的格局,船室中央则是一道通往正厅的走廊,走廊上虽盏着烛火,也是略显黯淡的。

本想走出船室,到正厅中透透气的殇沫,却发现正对着他的另一间船室房门边缘,透出着微弱的光亮,从踏出第一步开始,琴声也便传出。

一步、两步、三四步,指尖一弹一回又一拨,殇沫的脚步与琴声紧紧缠绕,如轻风细雨般连成一体,成为寂夜下的独响。

“少主门!”

齐声唤下,虽唤声低沉,但一时也阻断了琴声,好似拨动琴弦之人有意想听到殇沫的回应。

然,琴声也只是这般简单的顿了顿,虽感觉不到急促骤止,但随后传出的琴声便也成了一下、两下的轻弹缓奏。

“哦,两位兄弟还未睡下啊。”殇沫将眸子从琴声传出之处,回转了过来,移落到守在正厅内门两侧的江月门弟兄身上,“我无事,就是想来厅中透透气,饮些茶水。”

守门的两人对着殇沫拱手一揖,不再言语,又快速警觉起船内外的一切来。

壶中的茶水已凉,没有半点热气,冰凉的茶水,冰凉的瓷杯,也已在殇沫的手中握了许久。

他本想饮上一口的,即使是冰冷的,也想饮上那么一口,只因唯有喝到肚中后,才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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