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水汽袅袅,银发夜叉秀美的眉目似乎有些朦胧。他端起茶盏,看着杯中悬浮在水面上的茶尖,鼻尖嗅到却不是清淡的苦香,而是一股令人生厌的血腥气。

一年又一年,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不再是在战场上为杀死敌人犹犹豫豫的小夜叉,也不再会为那些直接或间歇死在他手上的人们感到后悔。

如果非要选择,为什么死得要是我和我的家人?而不是别人?

我一定要让自己和家人们都好好地活下去,哪怕牺牲再多人都在所不惜。

只要抱着这股念头,他就能头也不回地一直走下去。

“帝君。”般若启唇轻笑,“你看我天生体弱,幼时幸有他人照顾,不然连活都活不下去。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做一个善良的人,奈何世道不允啊。”

“我确实预料到梦之魔神可能拿平民做饵,那又如何?”般若说得理所当然,看起来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他们在梦之魔神领土饱经折磨多年,本就活不下去了。啊,除非帝君您能在一个月内杀死梦之魔神将他们从魔掌中拯救出来,但是您扪心自问,这可能吗?”

银发夜叉的表情冷漠,说出的话语也冰冷得毫无感情,“一个月救不出来,他们死得说不定更痛苦。现在果断地死在战场上,反而是解脱了。”

强词夺理,顽固不灵。

摩拉克斯心中对般若做出评价。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无心恶鬼这样的名号究竟从何得来,为什么一个身虚体弱的夜叉会如此引人忌惮。

般若和魈太不相同了。摩拉克斯心中喟然,魈视被迫杀戮的过往如梦魇,并为此日夜不歇地守护归离原,为过去的自己赎罪。但对于般若来说,只要不会影响他和他在意的人,再多的血液和死亡都不能让他动摇。

在梦之魔神领地中这么多年,似乎让他养成一种及其利己的观念,视他人性命为草芥。

而这样的观念,绝不是摩拉克斯所能接受的。

可对于般若来说,想要改变这贯彻他几乎全部人生的看法似乎也没那么容易改变。

摩拉克斯的直觉告诉他,这场谈话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正当他忖量着要不要先结束这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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