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山没有时间在意尤曼灵的处境,他在想将才易秋的话。

新鲜下来的山货,已经闭场的山下贸易集市,特意运输的见手青和松茸,以及杨钊提及的“鹰箭旗。”他低着头,联想这些因素的关联,最后看向看似无意地把这条穿引线交到他手里的易秋。

易秋就坐在他身边,她优雅,沉静,即便日落时分,也妆容精致,情绪稳定,和杨钊组起的这个局格格不入,陈慕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坐在这个地方,但他不怀疑她。

怎么说呢?易秋离开玉窝后的这几年,陈慕山怀疑一切,唯一不怀疑的就是她离别的时的那句话,“你还可以当一个侠。”

年幼的易秋很偶然地从吃人的地方把他牵了出来,牵着他踩过滚烫的街道,走到一间舒适的卧室,一张温暖的地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段不那么绝望的成长。

但同时也在他的性格里留下了缺陷。他倚赖着遥远的易秋,倚赖着她的内心的执念,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麻木地活着。

陈慕山从来不觉得自己痛苦。

常江海说,他做的是一件可以定性为“牺牲”的事,和易秋的父亲一样可堪赞颂,但他没有这样的感受。

他在做什么?他心里明白,但又好像不明白。

狗狗明白主人让它叼回一个飞盘的意义吗?

狗狗不明白。

狗狗只看得见,他把飞盘交回主人手里的时候,主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虽然玉窝随处可见的禁毒宣传标语,把他的行为具像为一件“功绩。”

但陈慕山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易秋的那一句话。

常江海在玉窝的缉毒线上工作了很多年,见过无数的卧底,也带过很多线人。可以说是所有处在陈慕山这种处境下的人,都艰难地挣扎于精神崩溃和信仰坚定的边缘。但陈慕山不一样,他的情绪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从来没有崩溃过,也很少因为深陷绝境而产生自暴自弃地应激反应,甚至连自我调侃也带有一份豁达的真性情。

常江海虽然不能跟别人提起陈慕山这个线人,但出于他几十年的工作经验,他深知这样的人身上应该有某种更危险的隐伤,不为人知,甚至不自知。

他不是没有提醒过陈慕山,但由于他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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