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的在场,对于陈慕山来讲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过去陈慕山很难睡实,导致他的睡眠一直很少。

每当实在熬不住,需要一次深度的睡眠的时候,他也只能靠着曾经睡在易秋床下的记忆来短暂地麻痹自己的精神。但在这列绿皮火车上,由于易秋坐在他的对面,陈慕山闭上眼睛之后,几乎什么都没有想,维持着那样一个并不太舒服的姿势,逐渐陷入一长段自别离后,从未有过的酣睡里。

等他睡醒,已经是深夜了。

促使他醒来的是近在耳边的一声响动,像是金属和模板接触的声音。

陈慕山对于金属一类的声响过于敏感,几乎是出自本能地一把反扣向发出声响的地方,与此同时,也对自己陷入这么长久的睡眠状态感到后怕。

所以他根本没有收力,也不管扣住的是什么东西,手掌猛地向下一压,顿时听到了一声闷哼,陈慕山抬起头,发现易秋正抿着嘴唇看着他,她的手腕被陈慕山扣死在桌面上。

“你要把我的手捏断吗?”她忍痛问陈慕山。

陈慕山慌忙松开手,“对不起。”

易秋的被捏压住的地方发白的厉害,半天才回复了血色,然后迅地肿了起来,但她没有吭声,理下袖子遮住手腕,然后把双手一起放到了桌子下面。“你刚才手机从兜里掉下去了。”

陈慕山一怔,这才发现,将才易秋手下按着的是自己的手机。

“陈慕山。”

陈慕山仓皇地“啊?”了一声。

他还没有从将才那一段暂时性的“失控”里回过神。

“你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吗?”

她坐在对面发问。

陈慕山没有回答,拍了拍自己睡得有些发红的脸,收起手机站起身。

“你去哪儿?”

“去给你找云南白药。”

列车正停在一个无名的小站上,这一站没有上下,停车只是为了给列车加水。

孤独的站台上一个旅客也没有,但照明灯却十分给力,几乎把整个车厢都照亮了。

不一会儿,陈慕山真的从列车长那里找回来一红一白两瓶云南白药,他站在走道上一边把药晃匀,一边对易秋说,“趁着这会儿光好,你让我看看刚才我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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