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子把陈慕山带到了三溪木材厂。

这个三十年前木材厂在玉窝红火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算是一个祖传下来的家业,后来被刘成南好一通霍霍,几乎荒废。刘成南一度穷得连老婆孩子都要卖了,逼得老婆带着女儿跑到了拉萨,根本不再敢回来。

直到六年前,杨钊的钱注了进来,刘成南才把废掉的几间厂房子,和那几辆搞运输的破车给盘活了。

厂子活了以后,刘成南主要还是做炭化木的生意,市场大多在贵州和四川,以及玉窝周边的市县,几辆卡车跑得冒火星子,外人看起来完全是正当生意。

从千禧年开始,边境上的小型加工厂,都爱着冒着风险,从缅甸装载一些“柚木”之类的贵价木材来走私,公安接到举报,一查一个准。但刘成南从来不搞这些,出阳山森林公安局,盯着他的运输车查过很多次,也没查出过“走私”的问题。

刘成南跟行业里的人吃饭,谈起这些事的时候,都只是打个哈哈,笑说:“小本生意,不搞那些要进去的勾当。”

然而,常江海牺牲之前的那三年,刘成南的生意做得不大,日子却过得比谁都奢靡,直到边境线上几个县开展联合缉毒行动,扫荡了出阳山上的运毒通路,“鹰箭旗”这一缅甸货很难再大量进来,逐渐在玉窝的边境“市场”上基本上绝迹。

这事说起来和木材厂没什么关系,但是刘成南的日子却一落千丈。

从前他动不动就给手底下的几个大员工发钱,红包都不够装,直接用塑料袋分坨子钱。联合缉毒行动以后,常江海牺牲,玉窝特勤队减员不少。整个公安系统都十分悲痛,而刘南成也在暗地里捶胸顿足。

出阳山的“通路”垮了,“鹰箭旗”也进不来,他的那十几辆运货车又成了破车,木材厂的老本眼看就要吃完了,刘成南这一两年,比杨钊还急。隔几天就问杨钊要“活”,杨钊从来不说实在的,只是拿些小钱稳住他。

今天杨钊带着人来他的木材厂吃饭,刘成南很不得把“风花雪月”的厨子给杨钊拎过来。

“我说钊爷,你怎么不去尤姑娘那里了?”

杨钊图凉快,把桌子摆到了露天的堆料场上,桌上摆着十几盘鸭脖,鸡爪之类的卤菜,桌子下面放着一箱子啤酒,桌边摆着个收音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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