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道:“那是自然。”他兴致不高,随手向左边一屏五指状的险峻山峰一指,“那是天子峰,半山腰有座净水庙,自古便是祭天参禅时百官歇脚之处,一直到山顶都有官兵把手,是泰山的禁地。”江如月向谢离和林故渊乔装的挑夫使了个眼色,又问那泰山派弟子:“你们的人也去不得?”

武林中人向来藐视权贵,更轻视趋炎附势的世俗小人,泰山派盘亘山中百年之久,那弟子不愿承认泰山诸峰之中还有他们鞭长莫及的地方,随口嗯了一声,岔开话题。

山里气候多变,突然下起空濛细雨,山道两边皆是湍急山水,溪水清澈见底,雪白瀑布高低错落,潭瀑交替,积水成渊,雨滴在水潭溅起点点水花,叮叮咚咚甚是好听。

山中起了大雾,从半山腰向下俯瞰,只见山间云海翻腾奔涌,远处的山峦被云雾笼罩,只隐隐露出峰顶,仿佛漂浮半空的海上仙山。

走了这大半日,众人脚都有些酸了,江如月道:“都歇歇吧。”

众女孩子嘻嘻哈哈响应,坐在水边戏水玩闹,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垫饥,山里到处可见一些红底黑点的花朵,花瓣大而宽厚,在水边生的尤为茂密,几个年轻些的峨眉女弟子闲不住,三五成群出去采花嬉闹,谢离身边意料之中又围了满满的人,易临风扮了个跛脚老翁,坐在江如月脚边的一块石头上,默默陪伴。

林故渊性情孤冷,不爱合群,自己坐在一处僻静角落,远远望向谢离,见他入戏颇深,肩上搭着块巾子,笑嘻嘻的与众挑夫聊得热火朝天,没有半分要理睬自己的意思,更觉的落寞。

若是以前,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谢离从来是半步不离左右,一个人说两个人的话,不用开口便被他伺候的妥妥帖帖,何曾有过半点怠慢?

他多年独处惯了,向来是人越少,他越是自在清净,在昆仑山时整日整月闭关练剑也不曾感觉寂寞,这回却不知怎么了,只觉周围喧闹声格外刺耳,人人兴高采烈,自己这边却是萧条冷寂,仿佛被遗忘在角落,落了一身的灰。

自从遇见谢离,他就像个六欲不生的仙人一头扎进了人间——脸着地,一嘴泥,从此人世的喜怒悲辛,全跟他有了关系。

他不愿让人看出异状,越发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峻神情,引得峨眉姑娘们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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