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景诡异而肃穆,山火已烧到跟前,灼眼的红光照亮黑暗,迸射的火星如一捧捧半融化的明亮铁水泼向高空,山风卷着火舌拔地而起,仿佛是出世的巨龙,高高昂着头颅,一次次冲击赤红的天宇。火意为净化,火舌过处,万物摧折泯灭,化为焦土,焦土之上又有嫩芽新生,生生不息——这一群魔教信徒全都视而不见,静静地在大火中伏地跪拜,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异邦教徒朝圣般的仪式感。

他们再三叩首,又抬起头,将两手平平举至额头,一双双眼睛映着火光和泪光,是在悄无声息地扼制情绪,这情景让林故渊忽然生出一种陌生感,谢离虽然他身边一天到晚不要脸的耍贱卖惨,在他们心里,却是多年殷殷期盼的领袖、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听从驱使的圣教左掌教。

两个绿衣师弟被眼前诡异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陆丘山亦是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寒气:“他到底是谁……”

林故渊道:“魔尊,他就是传闻中失踪多年的魔尊。”

历代以僧道为正统,其他一切神魔为邪,他们自小读老庄拜三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卓春眠审视着这一幕,摇头道:“大丈夫跪天地亲师,他们这样要遭天谴的……”

教众信徒齐声吟诵他们教中口令,声音低沉含糊,听不清说得是什么,但想也知道,定是赞扬他们魔教尊者,贬损僧道正统的口号。

卓春眠的话说到一半便闭了嘴,此地魔教信徒众多,几位昆仑侠士相互对视,忽然有种生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不安感。

“仪式”终于停止,越聚越多的人把悬崖挤得水泄不通,一众魔教人士站起身来,围着谢离,窸窸窣窣地讨论什么,林故渊担心他的身体,深怕他们只顾重逢之喜,耽误了谢离的病情,顾不得做别的想法,上前推着易临风的肩膀试图挤入圈子:“让开。”

易临风猛然回头,双眼射出仇恨的寒光,一把抽出钢骨扇子,抵着林故渊喉头:“滚。”

他那扇子边缘是一圈钢刃,可断发可割喉,锋利无匹,林故渊吃了一惊,下意识反手拔剑,易临风却刷得收回扇子,扛着他的肩膀猛地将他掀倒在地,居高临下,沉着脸道:“再过来,我杀了你。”

他的目光充满敌意,与平日风流倜傥的模样判若两人,林故渊对他未加防备,重重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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