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在响。

降谷零低着头,来回搓洗双手。只有靠这样机械性重复的动作,才能让他紊乱激动的心绪平复下来。

他在隔音良好的盥洗室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试图将手指上黏腻的化学药膏的触感清洗干净。但直到指腹上的皮肤都被冰凉的水流冲刷得皲皱,指尖却仿佛仍残留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

……

降谷零伸手关掉了水龙头。

在水流停止之后,他的左手仍旧搭在金属开关上,手背用力到绷出筋脉的形状。

就在他临阵脱逃般把自己关进盥洗室之前,金发卧底做出了一项大胆到甚至能被定义为鲁莽的举动。

他用手抹掉了圣酒鼻尖上的痣。

威士忌酸根本不算什么烈酒,但圣酒却醉得晕晕沉沉,除了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他的问题外,几乎乖乖任人摆布。

被弄疼了也不吭声,只有眼泪像关不上闸一样无声地洇湿了被枕。睫毛温顺地垂掩着,湿漉漉的半张脸怎么捂也捂不热。

深色的手指抵在下颌,沿着一寸一厘,又从耳侧缓慢移动到了鼻尖,忽然手下发力,重重抹掉了那颗痣。

好像有什么被捻化了——降谷零惊觉,直至这一刻才是人体该有的温度。

他触电般缩回了手,匆匆逃离了卧房。

真正以假乱真的□□不会如此简单就被弄破,但圣酒不知什么原因只在脸上做了伪装。

降谷零无法控制地想知道真相——伪装之下,到底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他双拳紧攥,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疼痛感强行唤回了他的理智。

——这不是光靠逼问就能得到答案的,刚才圣酒的抗拒也说明了这一点。

——贝尔摩德很可能还在外面,他要赶在被发现之前把易容恢复原状。

降谷零深深吐出一口寒气,看向镜子里的男人。

半晌后,他突然有了动作。

他伸手扯开领结,又解开了领口的两粒扣子,金发从额头向后捋,衬衫也被沾湿揉皱。

至于其他的……

降谷零垂下眼,有些嘲讽地想到,任谁看到他现在的眼神,都会明白这是个行走在理性与欲望边缘、所求不得的男人。

做好伪装,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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