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残留的最后一抹寒风从高耸的城墙上掠过,田垄间的积雪彻底化尽,农人们弯腰攥了一把浓褐发亮在手里看着,想象健康饱满的种实在这样湿润的土壤中生根发芽,预示着充满累累硕果的丰收季,无不喜上眉梢。

一行肃整如行军的车队缓缓靠近都城的西侧大门,骑行在队伍最前方有一位浅褐色皮肤的俊朗青年,他神色惬意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梁邱飞最喜欢的季节,既不如凛冬时节需要披裹着不方便的厚重皮毛,又不会像春深时分暖的人骨头发懒。

勒马站在熟悉的城门口,梁邱飞不禁想起了西北边关那永远封着冰渣的粗粝城墙,能将人口牲畜一夜淹没的塞外大雪,汹涌的冰风涌入口鼻的瞬间就能带走腔子里的所有热气,巨大的岩石垒出来的壁堡中无论砌多大的火炉都免不了从缝隙中钻进来的寒意——西北那些世家巨族倒有营造的舒适温暖的豪宅,可少主公既不愿住过去,又不愿自己建屋,只与将卒们混住一处;然而将卒们都能三年一换防,少主公却在那寒冰地狱中自苦了五载。

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梁邱飞正在暗暗感慨,一名武婢骑马奔来,满脸堆笑道:“阿飞兄弟,我们女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成啊,我这就来。”梁邱飞望了眼前方的兄长梁邱起,然后策马往车队中前部奔去,随那武婢停在一辆端雅大气的辎车前。

车窗缓缓掀开,露出一张端庄秀丽的少妇面孔,梁邱飞笑着抱拳:“骆娘子有何吩咐。”

骆济通嗔了一下,笑道:“吩咐什么,我拿你当自家小兄弟,你倒来跟我客气!莫非是看着都城到了,要跟我生分了!”

梁邱飞赶紧喊冤:“怎么会!这些年来多亏骆娘子照顾我们兄弟,阿飞心中感激,绝不会忘的!”

骆济通神色黯了下:“可惜你兄长不是这么想的。”

“骆娘子别理我兄长,他向来那么一副讨人厌的面孔,对谁都一样。”梁邱飞眼珠一转,哈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若非我兄长冷面无情,从少主公十四岁立府起,挨过来的小女娘早将家门挤破了!”

他这话原是为了宽慰骆济通,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骆济通笑容一僵,轻叹道:“说不得,在令兄眼中,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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