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比树。

名利权势犹如繁花硕果,经年累月练就的本事和见识,才是根基与枝干。

繁花易败,硕果易失。

只有虬枝强干,根扎千里,才能不惧雨雪风霜。

林岁晚觉得,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

可若是那个贼鬼敢打了我花,偷了我的果,我定要放阴犬追着他咬到奈何桥尽头,也决不罢休!

小饿死鬼心眼小,比不上她祖父淡然。

根基稳固、枝干强健的林晔亭,如今只淡淡自嘲道:“藩王势大,朝廷积弱,老夫自诩还有些征战沙场的本事……,原本还想着陛下或许会网开一面,却原来是老夫自大了。”

林岁午虽只有十二岁,却长得十分高大健壮,模样也生得稍显老成。

他此时坐在林晔亭对面,正在变声期的少年似鸭鸣一般,不可思议道:“陛下贬祖父离京,犹如自掘门户,此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林岁晓模样肖母,俊秀斯文,身量颀长如修竹,以往学的都是儒家中庸的经世治国之道,此时却愤恨讽刺道:“……自宣宗之后,韩氏三代帝王所行之举,又有哪件不令人匪夷所思?!便是莽汉泼妇,行事怕也不会这般顾前不顾后,当真是毫无君王之相!”

“……”

林岁晚这位异母兄长经此次挫折后,似乎变得有些过于敏感尖锐了。

在原主记忆里,他原本是个温润公子来着。

林晔亭看了长孙一眼,未出声呵斥,也没打算开解安慰,只岔开话题问秦雍道:“老夫之前托你保管之物,如今可都带来了。”

秦雍伸手在车厢璧上轻轻敲击两下,慎重道:“都带来了,全都妥善安置在暗格里呢。”

林晔亭放心道:“那便好,等到了北疆后,再请出来吧。”

林岁晚清澈的眼里陡然射出两道精光!

她就说么,自家祖父肯定还留了后手的!不过这车厢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呢?金银珠宝?

林岁晚好奇心作祟,扭着小身子,将小耳朵紧紧贴在了车厢璧上,小拳头将那木头暗格瞧得“叮咚、叮咚”直响,试图通过听声音,辨别出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

林晔亭好笑,伸手将她撕扯下来,问道:“晚晚不是说藏了好东西要给祖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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