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与智者圣人相处久了,就是傻子或许也能说出一两条人生道理来。

可若是与矫揉造作之人相处久了,怕是很容易就会被相互影响着直奔阴沟里去,一辈子都只看得见眼前那芝麻绿豆大一点的天地。

林绍年和赵华莹自不必说,两人原本就出身富贵豪门,又都是家中独苗,自小是要什么有什么。

白瑞荷虽只是个通房丫鬟,可她父母都是武安侯太夫人的心腹陪房。

借着武安侯太夫人手里的财和势,白瑞荷自幼过得也不比普通管家小姐差什么。

三人原本是不同的性别,不同的出身,不同的个性,受过不同的教育。

可相处久,竟然莫名其妙地同化成了相似的人。

将近两个月的流放之旅并未让他们历练出一颗和光同尘的凡心。

衣食无忧之后,三人身上那浮华骄奢的本性又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

明明早就没了昔日的尊贵身份,三人却不约而同地还当自己是长在豪宅后院里的富贵牡丹花呢!

理直气壮地认为北疆这穷乡僻壤,半点也配不上他们那天生高贵的根脚。

三人乘坐老陈头的牛车时要抱怨一回。

进到县城的车马篷子里后要捏着鼻子嫌弃一回。

就连路过一处卖麦芽糖的摊子,看见摊主那不算干净的指甲缝隙,也要撇嘴挑剔几句。

林晔亭祖孙和赵拙言父子早就习惯了无视他们。

林岁晚更不会在意,她咧着豁牙帮子,甜蜜蜜地舔着小竹棍上的琥珀色麦芽糖浆。

周红英却烦不胜烦,心说自己也不知是犯的什么傻,非要带上这三个矫情货!

好在走到西门码头边上的时候,这三个矫情货大约是被远航归来的商船震住了,难得没再挑三拣四地讨人嫌。

靠在码头上的两艘商船大小差不太多,都是乌墨色的船身,米白色的船帆,远远看去就跟两头巨型鲸鲨似的,高大得让人心惊胆战。

其中一艘大船上挂着霍氏商号的旗帜,应该是刚从南洋那边的小国回来,载着许多异族他乡特有的稀奇玩意,引得码头上不少人围着瞧热闹。

成箱的货物被穿着厚棉布坎肩的力夫从大船上卸了下来,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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