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后,大虞朝堂又迎来一次换血,京中局势愈发迷离,平静的水面下到处都是暗潮。

四月末,容棠照例回了一趟宁宣王府。

钱氏即将足月,他却总有些不放心。

容棠原想将王妃接到永安巷暂住,但是一来王府没有主母恐惹非议,二来王秀玉自己不愿意离开。

没办法,容棠只能定期回去,次次都请林大夫替她诊脉,以防一个疏忽,又落得跟前两世一样的结局。

但不知道是长公主搬回了王府,容明玉跟钱氏有所收敛;还是王秀玉自己想开了,将权利下放到了二房,少些操劳。总之她身子骨健朗得很,除了早年生产留下的顽疾,几乎没有什么值得过分担忧的毛病。

容棠听完这些话刚要松口气,王秀玉柳眉一弯,便冲大夫道:“替棠儿也把一下脉。”

于是局势往往会演变成老大夫一边诊着脉一边锁起眉头,跟王妃一起,转而各种叮嘱容棠这个真病患千万照顾好身子,切忌烦忧过度。

宿怀璟这时候通常是不吭声的,不论容棠给他使多少眼色求他解围,他也当没看见,甚至还可能附和大夫,问一问他对容棠身体状况的看法,留下容小世子一个人腹背受敌。

容棠就很后悔自己干嘛要撺掇出这一出,但等下次回府,他还是要请大夫替王秀玉诊脉。

没辙。他总不可能看着原主娘亲重蹈覆辙。

这天赶上宿怀璟休沐,容棠带着他回府跟王妃一起用了顿午饭。

之后他回棠华院小憩,宿怀璟转去了长公主的小院。

初夏懒倦,极适合睡午觉,院外鸟叫虫鸣,全都是安神的乐章。

容棠一觉睡醒,宿怀璟还没回来,他在院中缓了下神,慢慢悠悠地顺着小道去了花园,想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宁宣王府这一辈小孩年纪相差都不大,除了二房才四岁的小弟弟跟钱氏腹中还未出世的那一胎,其他都在二十岁上下,全都是自幼长起来的兄弟姐妹。

但其中亲情几何,没人能说得清楚。

容棠走到花园,望见池塘边站着两道倩影,脚步一顿,正想离开,其中一人却转过身来惊讶地唤了一句:“兄长,你回府啦?”

没办法,容棠便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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