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京风月楼,是整座京城最纸醉金迷的所在。

风月之事,人间极乐,但其实楼内也不全是做那档子事的地方。

甚至因为来往多是王孙公子、朝廷命官,暧昧温情之外,装饰上还透着几丝风雅,遥遥回望,更诞生过许多传唱的诗篇。

有红倌,自也有清倌,卖艺不卖身,陪酒唱曲儿,当一个聋子,赚该得的赏钱。

容棠被柯鸿雪诓来过几次,一开始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后来发现柯少傅嘴上说的风流,实则守身如玉得厉害。

也曾三巡酒过,笑着问红颜要不要跟他走,真心假意或调笑,拒绝或答应,看似风月无比。可柯府后院没有一个女眷是事实,柯鸿雪没有一个外室也是真实。

三两次之后,容棠便知道了。

柯鸿雪说来玩儿,纯粹就是真的玩儿。

听一听曲儿,喝一喝酒,再在外界做出一副风流浪荡的纨绔模样。

——他在帝王面前都说自己纨绔一个,若不坐实了,又有谁能信?

况且风月楼这种地方,几杯酒下肚,脂粉香入了鼻,骨头都酥了,戒备自然也浅,柯少傅几句交谈间,不知打听到多少私密事情,日后皆可被利用。

柯鸿雪不是个正经人,但到底也不算真的不正经。

是以他说出风月楼,容棠只不过稍稍犹豫了一瞬,便换了衣服随他出门。

马车上柯鸿雪讶异地问:“世子爷不怕被我带坏吗?”

容棠彼时心里有点闷,暮色沉沉,他斜睨过去一眼,反问:“你不怕大理寺来查吗?”

大理寺有谁,二人心知肚明。

柯鸿雪张了张口,放肆笑开,掀开车帘任初秋的晚风吹进车厢,市井烟火气溜了进来,他看了片刻,才回过头顺口一提:“大理寺可懒得管这些,只有御史台那些老家伙们才会有事没事去捉一波。”

容棠:“……”

御史台、老家伙……

他抬眸,幽幽地望向柯鸿雪,柯少傅一点不怯场,跟他对视,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意,像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哦。

容棠看了两秒钟,移开视线。

总不至于这么巧,宿怀璟说了晚上有应酬,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再者说了,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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