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掀开珠帘,瞧见拔步床内鬓影浮动,梳妆台在拔步床内,挂檐横眉处均雕了龙凤呈祥的纹样,隔着刻牡丹的围栏挡板,看到沈瑶倚柱而立,情态未褪,香靥凝羞。

满头乌发挽了个松松的随云髻,一身杏色的中衣外罩着一件同色的宽衫,底下是一条素裙,腰间用绸带松散的系着,谈不上多么端庄,却也勉强能见人。

即便昨夜他有意收力,却也不是一个柔弱姑娘能承受的,那样严实无缝持久推拉,定弄疼了她,谢钦并无哄女孩子的经验,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却见那娇人儿扶住千工拔步床的木柱,眸眼昏懵地打着哈欠,

“首辅大人昨夜哪去了,害我好等?”

谢钦眉峰一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脑门如有一阵天雷呼啸而过,

什么叫让她好等?

他昨夜做了什么,她难道不知?

意识到什么,谢钦心仿佛被人毫无预料地往下一拽,眼底的亮色也瞬间归于沉寂。

沈瑶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到,心虚又愧疚,谢钦积威日久,平日不动怒尚且叫人不敢直视,何况是眼下寒霜密布。

沈瑶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敢在他面前撒谎,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清楚的知道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儿,与其将来牵扯不清,还不如眼下一刀两断。

想要镇住对方,就要比对方更理直气壮,更无理取闹。

她露出恰到好处的怯色与疑惑,满脸无辜,

“侯爷这是怎么了?若是不得闲暇回,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我昨日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您何必露出这份神色来吓人?”

谢钦脸色发沉,木然盯着那张恼人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尽是往外扔刀子,听到那句“随口说说”,心底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所以,答应负责也只是随口说说?

环顾四周,微风和畅,窗明几净,就连地面皆是一尘不染,昨晚所有痕迹已被磨灭得干干净净。

谢钦给气笑了。

这辈子端委庙堂,生杀予夺,面对繁复朝务如闲庭信步,置身暗潮汹涌的诡谲官场亦是悠然自如,却还是头一回如此无计可施。

他深深闭了闭眼。

昨晚到后来她的渴望多过羞涩,他也曾怀疑是不是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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