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厌停手起身,林登子已经晕过去没了动静,见他被打得口鼻中流血,顾兰时战战兢兢伸出手探了探鼻息,还好,有一丝气进出,没死。

裴厌眉头紧皱,他没有停留的意思,捡起十几步外丢在地上的竹筐就走。

顾兰时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跟上去,左脚腕再疼都没敢停下,他脸色很白,别说两筐子笋,连被丢远的一只布鞋都没去捡,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裴厌回头,不耐烦开口:“你家里人应该会来找你,在这里等着便是,他要是醒了,就用石头砸头,管保不敢再动你。”

顾兰时抬头看着他,眼神惊惧却又认真,哑着嗓子开口:“要是再碰到一个呢?”

裴厌没了话说,依旧往山下走。

顾兰时在后面用袖口擦一下眼泪,他没敢哭,低头草草打量一番自己,就知道只能跟着裴厌。

因是夏天,布鞋做的单薄,乡下人靸鞋就走,一般不太穿袜,他今日也是如此,右脚光着踩在地上。

左脚鞋子虽然在,但脚腕崴了,左小腿刚才在挣扎中被石块尖角划出一条很长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渗血,不过有裤子挡着,身上还有别的擦伤撞伤,头上脸上也都有土,分外狼狈。

更要命的,是林登子扯坏了他上衣,顾兰时边走边试图将衣裳裹紧,可衣袖被撕出一条口子破开,没有针线根本缝不了,他被抓伤的右胳膊露在外面,衣衫领口也被扯得不像样。

不知竹哥儿到哪里了。

顾兰时只能寄希望于家里人快点找来,不然这幅样子被人碰到,真的要出事。

林子里根本称不上有路,只是挑着草矮能落脚的地方走罢了。

裴厌腿长,为赶上对方脚步,顾兰时光脚踩到石块和硬茬都不敢停歇。

他高估了自己境况,头一次觉得山路高低不平如此难走,下坡时没有任何支撑,脚下一滑跌倒了,幸好是屁股着地,没有摔伤手脚。

他用手掌撑地,按到地面砂砾树枝,掌心磨破的地方生疼,眼看裴厌走远,他急得手脚并用要起来,谁知左脚一用力,脚腕钻心疼痛瞬间袭来,登时让他没了力气,再次摔回去。

村里人再好,总有几个心思不正,害怕再遇上林登子那样的,顾兰时忘记了对裴厌的恐惧,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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