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由慢至快,在官道上跑起来。

风在耳边呼呼吹,顾兰时抬手把围脖子扯高了点,把耳朵也包住,头上还带了帽子,帽边挡住额头,一张脸几乎只剩眼睛露在外面。

他双手插进袖子里取暖,腰背微弯,胳膊搭在大腿上,整个人随着板车颠簸而晃动。

路上其他赶车坐车的人也是这般模样,要不包严实点,冻得流涕还是好的,吹的脸疼耳朵疼才最难受。

走路的人也不少,背着筐子挑着担,走累了就在路边歇一歇,尤其上了年纪的。

有走不动道的人,又不想花钱坐车,只能一边慢慢走一边回头看,企图遇到个赶车的熟人,运气好还能被捎带一程,要是没碰见相识的,就只能慢慢往前磨。

驴车一路奔至宁水镇外,慢下来后,裴厌见前头有几辆车,排着往里面走,他没有着急。

路边空地上,看车的陈三儿双手插袖,带着狗皮帽子,不断吆喝揽客,他今天生意不是很好,只有一辆骡子车拴在那里,见又有车过来,他认出是裴厌,看出对方没有放车的意思,只嘿嘿笑着,朝裴厌点点头。

裴厌同样颔首,算是招呼过了,没有多言语,从陈三儿摊子前过去。

见镇口进得慢,顾兰时直起腰说道:“我下来走着。”

坐了这么久,即便穿得厚,依旧觉得腿脚不热乎,得走动走动。

闻言,裴厌从扯住缰绳,让毛驴停下,自己也从车上下来,走到前面牵起绳子。

因惦记车上的蛋,顾兰时没有去前面,跟在板车旁边走,万一没看住,被胆大的直接伸手进竹筐里掏,逮住还好,没逮住人家跑了,都没处说理去。

前两天孙安来镇上就遇到这事,他来卖干菜,用麻袋装着,颠了一路袋口开了点,人家悄悄走到板车跟前抓两把就跑,他一个人,不好撇下骡车去追,着急上火,却没别的办法,只能在后边骂,末了把散落在车上地上的干菜捡起来,幸好被偷的不多,就那两把。

据孙安所说,他还算警醒的,被偷的时候立马发现了,可惜那贼汉子脚下太快,当时附近行人也少,忽然有人跑起来,大伙儿估计都是懵的,没人帮着阻拦。

现在想想,估计是贼专门挑街边人少时,对车辆下手,甚至都不能叫偷了,和明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