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年节走亲戚再不复去岁的紧张忙乱,该拜年拜年,该待客待客,而今年待客席更加丰盛。

家里猪肉那么多,光猪肉菜就做了好几道硬的,什么炒猪肝炒腰花,炖猪肘烧蹄子,顾兰时手艺没酒馆厨子那么好,不过肘子最起码炖软烂了。

来的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嫌弃可言,大伙儿嘴里都称赞,却也不是安慰虚言,吃完撤盘子时,猪肘只剩了骨头和盘里残余的肉汁。

等过了十五元宵,年节就过去了,无论哪里的人,都开始新一年的劳作,乡下人等待翻田种地的时节,镇上店铺开了门做起生意,码头也开动起来,老少汉子为讨口饭吃,带着干粮揣着馍做苦力,一大早就往码头赶。

天暖和起来,屋顶的雪每天晌午都被晒化,汇聚成水滴顺着屋檐啪嗒啪嗒往下流,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夜里结的冰溜子,或大或小。

有一两天太阳很暖和,屋顶积雪越发消得快,顺着屋檐流淌,跟下雨一样。

山上积雪也渐渐有了动静,开始化冻以后,到处都是泥泞,路变得难走,得挑合适的地方下脚,尽管如此,不少人出门,一边走一边还要甩甩鞋底粘的泥。

还不到春耕,田里雪水打的湿泞,翻地也尚早,裴厌原本想去码头挣一点工钱,但一想,后院猪牛一天要铡草煮食喂三顿。

鸡鸭也是如此,除了喂鱼干地龙粉,还要煮些大蓝根之类的草药水给它们喝,每天为西屋十五只母鸡吃的好,还要把一些野菜干,譬如马齿菜这样晒了很多的给泡发了,切碎当鲜草,和麦麸谷糠拌着喂养。

活其实不重,只是琐碎了些,因这两天想着年节已经过去,不忙了,夜里不免放纵了些。

惦念着顾兰时白天身体不适,他最终没有出门,在家把母鸡伺候好,十天半个月就能去镇上卖一回鸡蛋,有这一笔进项在,做工不着急,等泥路干了再说。

辰时过了半,天色不早了,顾兰时懒洋洋从被窝里坐起,他醒来有一刻多钟了,睁开眼又闭上,身上疲累,便不愿起。

半夜裴厌给他擦过身,还算爽利,只是小腹酸胀微麻,稍一动就叫他连脸带耳朵红了一片,待缓过劲来,才穿戴整齐下炕。

屋檐还在往下滴水,像下小雨一样,裴厌把凹石头和石锤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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