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看着丈夫落寞地离开,心里轻轻吁了一口气,她倒不认为王书淮真的对她上心了,无非是不适应她的变化,无法忍受朝朝暮暮仰慕他的女子骤然之间不爱他,接受不了这种落差罢了。

他心思大,要装的事太多,这桩事于他而言并不紧要,没多久便过去了。

夜里寒风刺骨,枝头累累春梅无声盛放,王书淮轻轻拂开一支,露水如霜悄然洒落,沾满他的衣襟,他步伐寂寥沿石径离去。

回到书房,凉风从窗棂涌了进来,他轻轻抖开宽袖,将兜在怀里的鬼工球拿出来,仔细地搁在紫檀底座,修长的身影往圈椅背搭靠了过来,脸上的落寞被疲惫所替代。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不过照旧罢了。

她怀着他的孩子,每日按部就班在后宅忙碌,人人称她贤惠端庄,她亦是游刃有余,有这样一位妻子,他没有后顾之忧。

人前他们依旧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他们还将共同养育两个孩子。

她依旧会将娇滴滴的女儿交到他手里让她唤爹爹,甚至在诞下第二个孩儿时,会温柔地抱给他让他取名。

至于那碟水晶脍,那一碗参汤,还手缝的剪裁得体的衣裳.他真的缺吗?

不缺。

她不再朝朝暮暮守望他,不再下功夫在他身上,无可厚非,任何人都不应当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她没有错,甚至值得欣赏。

心里有他没他,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依旧可以成就彼此。

*

二月十六,阳光明媚,清风徐徐,院子里萦绕一股草木生长的朝勃之气。

谢云初早早收拾停当,换上那身新制的大红底云纹彩绣锦袍来到琉璃厅。

衣裳花纹繁复很好遮掩了她隆起的小腹,她星眸含笑,唇红齿白,身影依旧纤细苗条,被王家人拥簇着坐在正堂,她今日梳着百合髻,插着一只金累丝点翠嵌宝石步摇,与那身彩凤长袍相得益彰。

王书琴瞅她这一身,眼神便蹭蹭亮了起来,“二嫂这是玲珑绣的定制?”

“可不是。”

“这一套彩凤系列我还没定到呢。”

娇惯长大的姑娘整日无忧无虑,一腔心思便在吃穿打扮上,王书琴现在是玲珑绣的忠实客户,每月均要定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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