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迟缓缓地问出三个问题,语气并不逼问,甚至带着处之泰然的悠闲,可程信依然感受到了一丝冷意,来自他的亲生女儿。

程信本就皱眉,“什么叫我真的管过你么。我是你阿爹,怎会不管你。”

这话和他刚才对阿娘说的一样。可说是这么说,实际上,阿爹是怎么做的呢。领了阿爹的这个名,实际上并未做过什么事,那样也算是阿爹么?

一直以来,程秋迟都对萤萤所说的关于她阿爹的好自动屏蔽,她不像王临一样。王临在乎与阿爹之间的感情,因此听了英国公父女的事情还会感到不平衡,还会希望他阿爹有所改善。

可她不一样,她早早认识到了她阿爹的性子,他就是一个甩手掌柜。有空闲的时间,他宁可在外招猫逗狗,宁可怜取平康坊的女子,也不愿意花在她这个亲生女儿身上。

因此她不去想如果我阿爹也有英国公那么好的一个问题。这样的假设本就不成立,想得越多,越会让人感到痛苦。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一个家庭里,都有一个不同性格的父亲。她只是没撞上一个好父亲罢了。

“阿爹如果真的在意我,就请回答我的问题。”程秋迟分毫不让,气势甚至不输给她那已经为官数年、在御史台当三把手的阿爹。

程信脸上有些不悦,这都问的什么问题。秋迟病了,他就不与她计较了,都是妻子教得不好,才让女儿如此不懂事。

不过,他也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女儿,好比在她们母女面前低了一头。他明白闺女的意思,这时候站出来问他这些,不就是为了给她阿娘撑腰么。那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撑腰。

“你爱吃鱼,吃不得……没什么吃不得的,只是你挑嘴,常常这不吃那不吃的。”程信冥思苦想,从记忆中扒拉出答案来,又语重心长地说:“大夫也说了,你得多吃点东西,脾胃不好就更不能任着性子来。”

程秋迟嘴角勾起嘲讽的一缕笑容:“阿爹说错了。”

梁之语恨不得扒拉在程信耳边告诉他答案。倒不是为了给他留面子,而是不想看见女儿伤心。想也想得到,秋迟最好的朋友是萤萤,萤萤有个那么好的阿爹,而自己的亲爹连爱吃什么、吃不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还说错了,那副自视甚高的模样真的看了让她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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