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祖克勇所部与安庆守备营在珠龙桥北头冲突,双方各有损伤,但没出人命。”珠龙桥南头的一处路边的食铺外,周元儒低声对身穿儒服的卢象升说道。

连续几日的行军和作战,让卢象升满脸风尘,儒服上也多了不少污迹,自去年流寇出关以来,卢象升一路奔波,却只取得两次小胜,无法扭转整体的局势,中原腹地荼毒惨烈,身处巨大的压力之中。此次从河南追到南直隶,终于在滁州将流寇逼入决战,高迎祥纠集的二十万流寇烟消云散,仅仅滁州附近逃散的厮养就有十余万,流寇核心战力的各部马兵也损失惨重,物资丢失殆尽,短期不再具有攻击城池的能力。

虽然在大胜之后,卢象升神情也并不轻松,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神在珠龙桥周围梭巡,桥南的街巷中的尸体都堆叠在路边,街面石板上有些发黑的血迹,道路两侧的房屋中烟雾阵阵,各部的火兵正在做饭。

“可是争抢什么?”

“其一是军功,祖克勇言称珠龙桥之捷乃辽军先锋所获,其二是散落的马匹,祖克勇认为理应归辽军所有,而那庞守备则坚称,乃安庆守备营及应天巡抚标营追至珠龙桥,引发流贼争抢踩踏而获胜,战功和缴获皆归其所有。”

“有没有误了追剿?”

“祖克勇是先锋,误了大半个时辰,李重镇到了珠龙桥之后,另派了人马向定远追剿。”

卢象升并未说话,旁边一名文官却躬身道,“大人军务繁忙,此处之后道路平坦,下官就不叨扰总理大人了,代滁州千万百姓再次拜谢大人救援滁州之恩。”

他说着便拜了下去,卢象升对周元儒示意一下,周元儒立刻去扶起了那位文官。

“为国杀贼乃我辈本分,倒是李大人,以太仆寺卿而上城助守,于夜杀逾城贼子,才是方今文人楷模。此次滁州得全,李大人功不可没。滁州城下流贼二十万众,昨日五里桥斩杀着不足万人,本官属下各部俘获约有数万,城周仍散落不少流贼步卒厮养,留下雷时声所部助守,李大人回到滁州,还需多提点刘知府,妥善处置这些流民

那位文官是南京大理寺卿李斯觉,南京太仆寺就设在滁州,是驻滁州的唯一中央机构,公署位于滁州城西南的龙池边,此次也是被流寇破坏严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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