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坐在小板凳上,膝盖并拢,两只手撑着下巴,盯着咕嘟嘟煮着粥的瓦罐看。

陆蓉出门后,他眼珠子转了转,等了一会儿,阿姐没回来。

崽崽一蹦而起,跑到陆蓉扫到角落的雪堆处,挖了一捧雪,冻得手凉也不想扔。

他想起前几日阿兄给他用雪捏的那个小狗,挖了一坨雪,笨手笨脚想捏一个一样的小狗出来。

他手小指头短,捏的雪都是散的,好不容易团起来一个圆球球,还没来得及放到地上,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崽崽一跳。

景年还以为是阿姐回来了,逮着他偷偷玩雪,手一松,刚团好的雪球摔在地上,雪沫四溅,摔了个粉碎。

崽崽一骨碌爬起来,跑回檐下,小板凳上板正正坐着,假装无事发生。

从门缝里目睹了一切的少年阿朔:“……”

因为家里人只是暂时出去,都没锁门,院门只是虚掩着,留了条宽缝。

他收回视线,又敲了敲门。

景年这回终于发现回来的不是他阿姐了,扭头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啪嗒啪嗒往门前跑,准备看看是谁在敲门。

他方才跑去玩雪,不小心踩到了碎雪,半融的积雪粘在他鞋底,行至院里一处积雪扫得不太干净的地方,景年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摔懵了。

阿朔:“……”

这一定不是外公要找的璞玉。

“阿朔,没人吗?”老人见外孙敲了两次门也没人应门,以为这家没人在家。

“有。”阿朔说:“有个小孩儿,摔了一跤。”

老人一听,忙道:“快看看那孩子摔得怎么样了。”

阿朔:“他自己爬起来了。”

景年瘪着嘴,屁股好疼。

可是爹娘和阿兄阿姐都不在,他哭也没人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这回不敢跑了,慢吞吞走到大门口,崽崽躲在门口,奶声问:“谁敲门?”

阿朔:“……我。”

“我?”景年一呆:“‘我’是谁?”

老人已经从毛驴上下来,牵着毛驴走到门前,闻言笑道:“小娃儿,我们是过路人,来讨碗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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