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上一刻还觉得自己这头顶明月奇景之态,仿佛是某种天命之象征,下一刻便只剩下了惶惑。

宇文阀中的池塘自然是引了活水,这一瞬间几乎空下去的池塘,随之而来的是这一片裹挟着灵光,更含着一种丝毫不弱于冰玄劲寒潮的水色。

在其背后还拖拽着一道源源不绝的尾巴,正是这一片水波的源头。

在当空的下弦月月色之下,在他头顶这轮尚未消散的明月之下,这层银光湛然的水浪分毫也没让他感到仙神景象,只让他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森冷恐惧。

而水色裂变出的一层层寒光中,在对方与宇文伤的对掌交锋之际,只见一张极具嘲讽意味的假面从中显露出来,在面具之后则是一双杀机铿然的眼睛。

宇文述被人拉了一把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甚至还未超过十岁的宇文化及已经显示出了远比常人早熟的一面,他一边看着与自己叔父交手的神秘人,一边小声地在父亲身边说道:“您不该出来,出来了便要封锁消息了。”

宇文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他先前从宴饮之所走出来求证这轮明月的来历后,他便应该当即退回去。

宇文阀再如何守卫森严也免不了因为在这长安城中的地位而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这种他所以为的吉兆在天元皇帝一日比之一日多疑的局面下,绝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就算是与他如今达成了潜在联系的杨坚,也绝不会乐于见到他有此异象。

但现在再退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片有若卷雪寒光的水浪中裹挟的并非是个寻常的刺客。

这宛如怒风一般涌动的气浪,让宇文述甚至相距出了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一阵阵惊人的压迫力。

他如何会不清楚宇文伤有多大的本事!

可这一片并未结冰的水势在冰玄劲面前更有一种让人觉得势不可挡的气焰,灵光水色中连拍出的五掌,分明在掌势的叠加中,还尤在宇文伤之上。

对方出掌之快,掌力如刀都远非常人可比,就连流动的水波都在一瞬之间化作了一把把尖刀。

若非宇文伤的应变够快,只怕正在这一个照面间,便要因为对水流温柔的错误认知而让自己负伤。换了宇文述,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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