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初,山门开。

峨冠博带的学子呼朋引伴地依次踏入书院,前来参加考核的新生却还要先登记,领了门条才能进去。

海风张扬,负责登记的助教连夜找人在守门的麒麟石兽旁边搭建了一个挡风的茅草棚子。

也不知是找的人不靠谱,还是夜里赶工有怨气。

临时搭建而成的茅草棚子,四根柱子有两根是歪的,三面篱笆墙上有六个窟窿眼儿。

那颤颤巍巍随时会倒的模样,还不如旁边卖豆浆油条的移动小摊看着结实。

卖豆浆油条的老夫妻往常都是在麒麟石兽旁边不远处叫卖,今日自觉将摊子摆远了一些。

倒不是怕影响了新生登记,主要是担心那棚子倒了,会砸翻自家的油锅。

茅草棚子里摆着一张榆木书案,从窟窿眼儿里漏进来的海风吹得名册纸张不停地翻飞起舞。

负责登记的助教是个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一身宽大的宝蓝色绣祥云暗纹的士子服,头发用一根玉簪子束了一半,另一半披散在肩上,容貌只能算端正,气质却十分不凡,瞧着颇有些仙风道骨,放荡不羁的味道。

他有些狼狈地压住了翻飞的纸张,抬手招呼正要踏进山门的几名学子道:“耿文长,你们几个过来,排成一列站在那里,帮我挡着点风。”

耿培延跟他几个好友面面相觑,想拒绝却又不敢。

几人视死如归地走了过来,哆哆嗦嗦地进草棚子里成排站好,那带着几分湿气的海风吹得他们心里哇凉哇凉的。

考核和插班的新生在草棚子外排成了长队,此时正好轮到林岁晚,她后边依次还排着赵华维、林岁午、和林岁晓。

林岁晚今日穿着一身浅青色棉布书生袍,原本只是素色,但外祖母嫌它太过单调,在衣领上绣了一圈深绿色的水草纹作装饰。

头上戴着墨色方巾帽,过肩的长发用头绳扎成了一颗矮丸子,零散的发丝也全都整整齐齐地梳到了帽子里。

林岁晚手里拿着一张他外祖父的名帖,离着茅草棚子还有两米远,便行了个弟子礼,口齿清晰道:“学生林岁晚,今年六岁,得赵夫子举荐,欲入开蒙院进学。”

林岁晚说完,担忧地瞥了一眼快歪成了七十五度的柱子,只小小地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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