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说长不长,与七年相比,只是转眼一瞬。

但说短也不短。无论是对于眼睁睁看着信仰破灭的人们,还是对于城外苦战的圣君。

第二天,是魔王与圣君战斗得最尽兴的时候,也是战况最激烈的时候。

意识到平民们已从城楼上撤离,兰缪尔便不再节制法力。一座座巨大的金光法阵在半空中轮转开来,各式的法术像炸弹一样往对面砸。

而昏耀早就意识到兰缪尔是在有意拖延时间,忍了一天已经气得冒烟,这时连自己的旧伤也管不上了,怎么狠怎么打。

渐渐地,两边都不要命了,城门外的地表被掀翻了一次又一次,焦土纵横,浓烟四起。

圣君在日暮时分射尽了最后一枚金箭,也抽干了自己最后的法力。

兰缪尔的脸色已经惨白了。但他没有就此认输,而是索性卸下神弓与箭筒,握紧长剑,再次与魔王近身对战。

他知道自己的败局已定,但能多拖上一刻,奔赴王城的援军就能近一点,这场战争结束得也能早一点。

这或许是他这个罪人,能为昔日的子民们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在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下,时间漫长得可怕。

谁都没有试图喊一声休战,最多是战斗的节奏时急时缓。直到明月落下,直到旭日升起。

打到第三天,昏耀也快顶不住了。

纵横的外伤与作痛的肺腑都姑且不论,最麻烦的是魔息反噬的症状。

魔王赤眸幽暗,粗重地喘息着。他浑身烧得滚烫,鳞片破裂流血,疼得连握刀的手掌都在发抖。

但与对面那个连起身都困难、全靠吊着一口气拼命的人类比起来,已经算是好的。

“兰缪尔,认输吧。”

昏耀说:“再打下去没有意义。”

“不……行。”

兰缪尔双手撑着剑,他半跪在地,竟有一线鲜血从涣散的眼眸下流出来,“还不够……”

昏耀缓步走来,森然道:“圣君陛下,你不会是想殉国吧?”

圣君吃力地摇了摇头。

倏然,一股力道重锤般地击在他的心口,兰缪尔甚至没能看清那是什么,剧痛就撕穿了感官。

是刀背吗,是鳞尾吗,还是飞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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